房中取古琴过来。”
“至多一炷香的光景便好。”
“先生——”折枝面色煞白,慌忙拦住了他。
她应当想到的,先生爱音律如命,得到这样一首雅乐,定会忍不住弹奏。
可这首曲子,这首曲子——
折枝无法,只得压低了嗓音颤声道:“先生可曾听说过‘玉楼锦’?”
萧霁停步,亦有些讶然,半晌终于将视线落回乐谱上,沉吟道:“这首曲子早年前朝覆灭时便已失传,我也只听过曲名罢了。”
“既然先生不知,那帝京城里恐怕也无人知晓。”折枝叹了口气,轻轻抬手:“先生将这琴谱留在身边恐惹祸端。还是由折枝藏在深闺里为好。”
萧霁抬眸,见折枝眸底尽是忧色,自也明白此事对她而言很是要紧。
于是,只默了一默,便又轻声道:“一首曲子流传于世,必然是有迹可循。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。我素有分寸,不会为自己惹来祸端。”
萧霁问她:“你想知道些什么?”
折枝一愣,迟疑了稍顷,缓缓抬起眼来:“折枝想知道,这首曲子究竟是不是玉楼锦。若不是,又究竟是出自谁人之手。”
萧霁颔首,将乐谱郑重收好,亲自送折枝到门前。
一道半旧木门隔开两方天地。折枝立在门外,轻轻福身:“那折枝便回去了,先生多保重。”
萧霁温声应了:“若是此事有了结论,我会托驿使送一包梨膏糖来。”
他微顿了一顿,许是想起曾经幼时相处过的时日,又见小姑娘孤身立在旧巷里,伶仃可怜,心下不忍。便轻轻叹了口气,又道:“我于乐府中不过挂个闲职。宫中有宴席与祭祀时,才需上值。其余时日,应当都居住在这北巷之中。”
“你若遇到难处,可来此处寻我。”
折枝眸底一热,一双杏花眸轻轻弯起:“折枝多谢先生。”
京郊别业中,帘幕低垂,满室烟雾缭绕。
上房以连绵十二座山水屏风隔开,外间放着个硕大的青铜三足鼎。昂贵的迦南香便像是寻常人家的干柴般层层叠置在鼎中,缝隙里零零碎碎地洒落着一些曼陀罗花粉,燃烧起来火光明亮,香气夺人。
里间搁置着一张小叶紫檀制的拔步牙床,四只铜鹤形状的冰鉴环绕在四角,驱散香鼎燃烧时所带来的热意。十数面轻薄如蝉翼的鲛绡幔帐交叠垂落,似云雾重重环绕,掩住榻内情形。
一支通体漆黑的云母架立在稍远处,架上的鸟儿翠羽红腹,华艳非常。只是性子浮躁,正一刻不停地低首啄咬着足上系着的金环,带动一条垂落的赤金铰链撞击在云母架上,哗哗作响。
随着挣扎间一片绯色的绒羽落下,铜漏上的漏箭也‘哒’地一声敲在了巳时末的漏刻上。
鲛绡幔帐被人重重挥开,谢钰自床榻上起身。
即便四周冰鉴环绕,凉气逼人,谢钰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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