呈送到小皇帝嘴边。
随着糖水一勺一勺下肚,小皇帝眸中逐渐氤氲上一层水汽,水满则溢,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、自她如白瓷般细腻的脸上划过。
“皇爷这是?”
李云棠以为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冒犯,才惹得小皇帝垂泪;刚准备赔罪,却听到一声:
“云棠,多谢”
多谢?
他预想到皇帝可能会夸他做得好,也可能会骂他笨手笨脚,却唯独没想到其会说一句“谢谢”。
相较皇帝对自己的救命之恩,李云棠自忖只不过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。
“快两个月了,我一天好觉都未曾睡过。”
小皇帝的话既像自语又像倾诉,口中不但将自称变了,声音中还多出了些哽咽。
“醒着的时候,担心睡着了有宫娥太监闯入,窥破我的女儿身;
睡着了则每每都会做噩梦,梦见那些宗室知道了我是女子,联合太后逼我退位;
被废帝位之后,他们还把我囚禁起来”
李云棠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,这年龄尚未及笄的少女,本是应该无忧无虑地在父母庇佑下成长;却因天家无情,肩上担起了千钧重担。
而一边的小皇帝,已在床榻上将身体蜷缩成一团,并时不时地颤抖着,嘴里话却还是没停:
“被废了的皇帝,还是女子,能落得什么好下场”
“呜,你干什么,放肆!”
李云棠终于有所行动,扑上前一把半抱起小皇帝,强令她躺回原处,抽出一手替其将被子掖到脖颈处,另一条胳膊则任由皇帝枕着,而后嘱咐道:
“皇爷恕我冒犯,还是请躺着说罢,这样也省些力气,无论说多久我都听着。”
小皇帝未有怪罪的意思,扭过头在李云棠的袖衫上揩了揩涕泪,心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,逐渐放松下来。
“听老皇爷说,在我出生之前,他曾考虑立陈国公之弟为太子;毕竟已故的陈恭王与父皇同是高宗嫡孙,陈国公兄弟二人皆是恭王嫡子,作为侄辈,他们与先帝的关系可谓最为亲近。
可未曾料到,那陈国公之弟才入宫几日,尚未被封为太子,便传出他说日后要追封陈恭王为帝,奉入太庙中享受祭祀”
一听到这里,李云棠心中直呼这陈王世子是个缺心眼;说出这话,不是诚心给老皇帝上眼药么。
上一个这么做的是谁?
依然是那个“家净”皇帝。
他继承皇位之后,一直不想认明孝宗朱佑樘为父亲,而是想把自己老爹兴献王也追封为皇帝;为了将兴献王抬进太庙,还不惜把明太宗朱棣抬成了明成祖。
本来太宗继承太祖,名正言顺;结果这么一改,再结合靖难,多少会让人觉得朱棣这皇位不正。也不知道朱老四泉下有知,会不会被不肖子孙起的气地破口大骂。
有了朱厚熜的殷鉴在前,老皇帝心中肯定生出了芥蒂,因此放弃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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