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庭梧考中解元那年二十三岁,八月底放榜,全城皆知,太爷笑得合不拢嘴,等鹿鸣宴后,择了个好日子,广下请柬,在府中摆酒庆贺。
当夜宾客如云,园中张灯结彩,灯火如昼,太爷领着赵庭梧挨桌敬酒,意儿和她哥哥赵玺去年刚刚生员落榜,不招太爷待见,又是小辈,只能坐在边上吃冷酒。
“我养了这么些个儿子孙子,只有老四肯读书,将来光耀门楣,我就指望他了。”
宾客们附和笑着:“我素日看四爷性情内敛,不喜张扬,谁知竟有如此志气,考中举人不说,还拿下全省第一,这也是咱们县里头一个解元,大家都跟着沾光呢。”
太爷笑说:“哪里,同喜同喜。”
“他们几个兄弟既有读书的,也有经商的,赵家枝繁叶茂,赵翁好福气。”
太爷摆摆手:“惟有读书才是正路,大的几个不中用,比不上我们庭梧。”
这话说完,意儿就看见她爹爹赵掩松和二叔三叔立在后头强颜欢笑。
桌上的堂姊妹们低声私语,满心郁闷道:“四叔不就是姨娘养的义子吗,太爷对他竟比亲骨肉还好,我爹爹怎么不中用了?”
意儿说:“四叔争气,此番中举,家里的徭役赋税都免了,将来多半是要为官做宰的,太爷自然看重。”
闻言,在座的公子小姐们都静了会儿,似乎不甘心,脸上挂不住,堂哥忽然指着意儿和赵玺道:“都怪你们两个没用,连个童子试都考不过,长房不能给姊妹们做表率,羞也不羞?”
赵玺翻了个白眼,对意儿说:“哎哟哟,咱们再不济,好歹过了县试和府试,虽比不得四叔,但总比某些酒囊饭袋强吧。”
“说谁酒囊饭袋?!嘴巴放干净些!”
“老三,我又没说你,何必急着对号入座?”
少年心性,这下顿时炸开了锅,平日有龃龉的,仗着酒劲儿都闹起来。周遭众人起先并不当回事,岂料越吵越凶,赵玺和堂兄弟向来不和,骂得脸红脖子粗,竟抡起胳膊开始动手。
“你们要做什么?”
不知何时,太爷已寻声而来,沉着脸,堪堪盯着他们。
大家登时屏息垂首,不敢言语。
“丢人现眼的东西。”太爷骂了句,回头冲三个儿子道:“这就是你们养的下流种子,没有半点规矩,还不快快离了这里,难道要我请吗?”
说完领着赵庭梧和姨娘走了,意儿她爹和二叔三叔也不敢反驳,脸上又青又白,只得摆摆手,打发孩子们下去。
意儿什么都没来得及吃,肚子还饿着,今夜厨房也没空给他们开小灶,于是便和赵玺出门,去酒楼饱餐一顿。临走时带上几样小菜,提盒装着,回到府中,她径直去找赵庭梧。
此时宴席已散了,四下悄然,她走到那厢廊下,听见姨娘和周升在里头说话。
“方才四爷顾着应酬
请收藏:https://m.fqxh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