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地说什么都看不见。
“真是太危险了。”我笑他。
凯厄斯的目光里有一种了然的冷静。
他说:“不用怕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,如果不能,我会与你共死。”
“没有比这更深情的誓言了。”我说,“但人的本性就是背信弃义。”
我相信他会做到那个地步,但我不相信人性。
也不相信我自己。
“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背叛你。”
“你不会。”凯厄斯很笃定,“安娜,假如真有那么一天,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。”
“你真狠心。”
“我不狠心,又怎么留得下你。”
“你越来越虚弱了。”我抬眼看向他的手腕,那里有未来得及愈合的伤口。
“别担心,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你会进入休眠期吗?”
“没到那个程度。”
凯厄斯靠在我肩膀,眼皮耷拉着,似乎是要睡的模样。
薄薄的一层衣料下面,是我同样虚弱的脉搏。作为被转化者,他对我的影响体现在各个方面。
“你要吸我的血吗?”我问他。
凯厄斯摇头。
“其实我觉得现在就挺好。”我的声音很低,“没有其他人的打扰,你也没有那么讨厌了。”
凯厄斯哂笑一声:“原来你还在讨厌我么?”
“是啊,”我点头,“一直都很讨厌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接受我的求婚?”
“不是开玩笑的么,”我故意说,“你一直没提,我差点都要忘了。”
“那为什么还带着戒指?”
“取不下来,我试过了。”
凯厄斯呢喃:“别开玩笑,安娜,我不喜欢这个玩笑。”
“你的语气听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。”
对方没有说话,清浅的呼吸扑在我的颈窝。
很久之后,凯厄斯已经睡了过去。
这个难得的午后,我什么都没有想,凯厄斯在我旁边睡得很熟,就像一个普通人那样,我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这种平静。
剥掉世俗的权利,他也不过是个孤独的可怜人。
如果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,我想我愿意接受这种生活。也许,我和凯厄斯会有一个不错的结局。
此时距离贝拉成年还有两个月。
贝拉为了救爱德华来沃尔图里时,我曾和她说希望自己能是她的转化者。
后来我们都很清楚这不可能。
我的身体随着凯厄斯的虚弱开始衰败,相较于上次的来势汹汹,这次的症状反而显得无关痛痒。
嗜睡、没有精神,视力和听觉下降,都是一些常见的毛病。
唯一的坏处是阿罗在我面前出现的次数开始频繁,他每次看着我的时候,我都感觉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,即将在他的眼神下接受最残酷的审判。
凯厄斯不肯停下对我的血液供养,这是个恶性循环。
“事情不会比之前更坏。”凯厄斯安慰我。
我既不痛苦,也不恐慌,甚至有种安心。我是个很奇怪的人,相对于虚幻的快乐,痛苦反而使我更加冷静。
“我没事,只是最近不太好。”我对凯厄斯说我想去参加贝拉的成年礼。
“快了。”凯厄斯没有说答不答应,我知道他现在不想让我踏出沃尔图里一步。
于是我转移了话题:“最后一次转化,定在什么时候?”
“还有半个月。”
“不能提前吗?”
“别担心,我会安排好一切。”
“你呢?”我问,“对你会不会有影响?”
凯厄斯凝视着我,“安娜,你不需要考虑这些。睡一觉吧,很快就过去了。”
白大褂在他身后露头,我认出这是曾给我诊治过的医生。
戴着口罩的人从消毒医药箱里打开一支针筒,注入某种不知名的透明药剂,对准我胳膊的血管推了下去。
很快,周围的一切在我眼前迅速模糊。凯厄斯在我额头落下一吻,在他离开之前,我陷入了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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