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行年此人有轻微洁癖,见外客一般都会放下帷幔。
但是这次他没有。
羽儿引着身着圆领青袍的青年进了屋,鹤行年就立在灯火通明的中央。
他们二人带着几分熟稔,互相见了礼。
倒有一副故知旧友的姿态。
可据羽儿所知,鹤行年没有什么朋友。
他像是人世间独来独往的过客,总是比人少了三分烟火味,是遗世独立的孤鹤。
可他与这位沈大人行的礼,却是同辈见礼。
这就颇出乎人意料。
羽儿好奇地还想多看几眼,却被飞练拉出屋子。
听见门扇合拢的轻响,鹤行年才缓步走向隔壁的茶室。
他月白色的广袖如云涌水流,从袅袅的轻烟中穿过,满袖兜着桂子香。
他立在茶几前一转袖子,示意了一个请的姿势。
“没想到沈少卿会来,真是稀客。”
“要见你不容易,所幸还有这么一个方便之地。”
沈怀义移步跟随其后,环视了一眼这‘方便之地’。
毋庸置疑春风渡是上京最兴隆的风月场,独占鳌头,财力雄厚。
四周所见,无不奢靡到令人咋舌。
正是因为是这样一个人来人往、热闹又复杂的地方,也不容易引人注意,让他不止于会惊动上玄天里其他的人。
身为朝臣,还在皇帝手下,他井不想和上玄天有过深的牵扯。
两人隔着檀木茶几,席地而坐。
铜壶在火炉上咕咕冒着热气。
“无事不登三宝殿,敬之兄有话但说无妨。”鹤行年先开了口。
沈怀义抬起头,指尖在桌子上漫无目的地敲了几下,斟酌了一下语气,才慢慢开口:“我最近听见了一些事。”
鹤行年低笑了一声,抬指提起茶壶,热水滚入紫砂壶里,冲起了茶香。
在朝为官,总是不会直来直话。
当年清朗的少年也变得擅于斡旋。
鹤行年把杯子推至他面前,灰眸扬起,嗓音清缓道:“若我预估得不错,沈少卿所说的事是与沈姑娘有关?”
近来,能让沈少卿来兴师问罪的唯有此事。
鹤行年不喜和他打太极,倒是诚实果断。
沈怀义把眉头拧起,既然鹤行年都把话题挑开了,他只能干脆道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“做什么?”鹤行年笑着看他,眼神透着陌生,宛若在看一个经久不见,已经有些认不得的旧友。
“你这个问题当真奇怪。”
沈怀义屈指一弹,瓷盏发出一声脆响。
仿佛是金石裂响,森然冷声。
“你别伤害她。”
鹤行年托起腮,长指捏着瓷盏,“怎么会,我怜惜都来不及呢,你们沈家把她养成了这个样。”
说到‘怜惜’,沈怀义先打了个寒颤,眉心越蹙越深,对他的这份心思,震撼异常。
想当初沈家将沈离枝瞒了这些年,甚至将错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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