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。”薛起说这话时语气平静,但始终没有看她的眼睛。
皇帝布置给她的课业中,有一项便是学会如何掌控男人,他告诉纪姝:“你不用学着如何成就男人,只需要学着如何毁灭男人。”
如果可以,纪姝第一个想毁掉的便是薛起。
可惜,他连真正的男人都算不上。
那天,薛起以“侍主不周”自行领罚二十鞭,眉头也没皱一下,换下带血的衣裳,沐浴更衣,便又躬身出现在玉藻宫中,夺走了纪姝偷吃了一半的宵食。
纪姝摔了碗筷,心想再也没有比薛起更招人厌的奴才了。
她越想越气,索性命人拿了他的卖身契和净身之物,恨不能当着他面毁掉,以报“监视”之仇。
那是薛起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求她。
他眼睛瞬间红了,重重叩首时,一滴眼泪顺着他的鼻尖砸在地上。他说,他可以以死谢罪,但求主子莫要毁了他最后一点念想。
问他为何,薛起哽了许久,闭目道:“下辈子投胎,我想做个真正的男人。”
连纪姝都没发现,他方才的自称是“我”,似乎想借此找回他那被强行阉割的、可怜的自尊。
殿中侍从皆哄笑起来。年轻的太监脊背颤抖,固执而可悲。
纪姝没有毁掉薛起的东西。
她依旧讨厌薛起,只是发现折辱一个听命行事的奴才,似乎并没有想象中令人开心。
……
半年后,皇帝病重,北燕大举入侵,北疆防线全靠祁连风撑着,几次大战过后,兵疲马乏,国库已拿不出多少军饷。
大殷权衡之下,不得已派帝姬下嫁北燕和亲。
接到圣旨的那一刻,纪姝忽然明白了,世上根本不会有免费的东西。皇帝费尽心思教她礼仪和驭人之术,只是为了将她培养成和亲的棋子,送去祸乱敌国,好为大殷争取喘息之机。
一场死气沉沉的喜事,玉藻宫愁云惨淡,谁也不想有幸被选上“陪嫁”,一去漠北虎狼之地,此生都没有归乡的可能……
她乘着嫁车离宫那日,长姐纪妧和小妹纪初桃来送她。
宫墙上凛风猎猎,纪妧面色沉静,告诉她:“承平,你要撑住,等大殷接你回家。”
纪姝嫁衣如血,看了眼身后庄穆的皇宫,笑得凄惶:“家?阿妧,我们根本就没有家。这深宫赐予我们的一切,都会化作的利益的筹码,加倍讨还。”
八岁的小妹还不懂“和亲”与普通出降的区别,只追着她的驾车哭红了鼻子,气喘吁吁地哭道:“二皇姐,你要珍重身子,时常回来看我呀!”
“小废物……”纪姝的眼眶瞬间就红了,放下车帘不敢再看。
出了宫门,送嫁的使团已经列队等候。
车帘外,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,恭敬道:“使团上下已准备齐全,定会平安护送殿下入北燕王城。”
纪姝一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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