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不会扯着太子非要将沈连带走不可,未免太不识趣。
——
姬玄晖进朝乾宫,姬凛刚还朝不久,冕旒未摘,龙袍没褪。
可见是刚一回宫,便派人去找他要人了。
“老大,你来了。”姬凛没觉着意外,朗笑说道:“阿连那孩子怎么惹着你了?意思意思就行了,给你个台阶下,将人交给陈安吧。”
姬玄晖静默无声,只瞧着他。
半晌,姬凛的笑渐渐隐去了,他顿了顿,问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知子莫若父,姬玄晖平日沉稳持重,可眼下这番作态,分明是真动了怒,甚至动了杀意。
“父皇。”
姬玄晖开口唤了一声,语气平静:“沈老将军为救您而死,也是为北邺而死,此乃大功,于姬氏也是恩。您想还这份情,任凭您怎样纵宠沈连,都无妨。今年泯江一战,您赐兵权,想让他在战场立功,想让他子承父业,可他干了什么?”
“不懂用兵,刚愎自用,一输再输。”
姬凛沉默下来,说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……”
“父皇!”
姬玄晖加重语气,“不错,打仗本就有输有赢,可南景一个初次上战场的太子,少与我北邺三倍之兵力,险些打过了江北!战事暂且不论,他沈连不会打仗,那就退下来!今日我扣下沈连,父皇,你连一句为何都不问,便要将人带走?”
他语气尚且算是平静,但已然夹带了失望与一丝涩然。
姬凛有些慌了,他还从未见过寡言稳重的姬玄晖这般模样,他眉头紧皱,说:“你是在怪为父?”
“是。”
姬玄晖毫无犹豫地承认了。
“父皇,你知不知道,昨夜若非景殊以命相救,今日你瞧见的,就是玄睿的尸首!”
“你说什么?”
姬凛蓦地拍案起身,错愕道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昨夜,沈连回京时路遇玄睿,下令追杀。”姬玄晖强忍怒火,缓缓道,“我出城寻时,正赶上玄睿仓惶逃命,他说是景殊拖住了沈连,眼下,景殊还在我府中性命垂危,生死不知,父皇,若没有景殊,今日摆在你我面前的,就是玄睿的尸首。他沈家是有恩于皇室,这么多年皇室又可曾亏待了他沈连?凭什么要玄睿赔命?!”
每一个字,都带着正死死压抑的滔天怒火。
姬凛张了张嘴,像是太过震惊,半晌才说道:“依你之言,老二和南景你小子,昨儿大晚上在城外干什么?再说,无缘无故,阿连为何要下杀手啊?”
姬玄晖沉默须臾,没回答前一个问题,而是说:“他对玄睿动手,也并非初次了。当年玄睿冬日坠玉池,父皇就没有丝毫怀疑么?好端端的冰面,怎么就碎了?玄睿说了,您却不信,连查都不曾深查,今日也是一样,不问对错,甚至不审,您就信了沈连,要我放人。”
姬凛皱眉道:“冰面没封也是常有的事。”
姬玄晖嗤地笑出声,那点情绪外漏也渐渐收敛了。
“所以…父皇,你还是信沈连,却不信我和玄睿。”
姬凛愈发地解释不清,却瞧见他这个大儿子正用平静到全无波澜的眼神瞧着他,自嘲般地轻轻启声。
“爹,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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