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学下课、父亲开着那辆躺过无数女人的房车来接她们的时候,都是她与她妹妹们最难熬的时分,因为小镇里没有不透风的墙,大家都知道她们父亲是干什么的,也都知道那辆房车代表着什么。
所以在课间时分、在上课的前夕、在离开学校的间隙,总会有那么些龌龊下流的女人挂着轻佻的笑容来到她身边,笑着问她:
“你爸一晚上多少钱?”
“从大都市来的高材生是不是会卖得比较贵?是因为会玩的姿势比较多吗?”
她总是会因此发疯。
每一回都是。
她的父亲对此毫不知情,以为她只是在高中里跟人学坏了,又或者是到了迟来的叛逆期,所以每次老师约她父亲来进行家长间的协调时,他总会隐忍万分,脸上挂着卑微的笑容,
向挨了揍的学生与表情愤怒又轻蔑的家长连连赔罪。
他以为别人什么都不知道。
他以为他掩饰得天衣无缝。
直到一个妹妹忍无可忍,说破了这件事,并厉声呵斥父亲让他以后再不要来学校接她们了,于是那天晚上,父亲吊死在了平日里停靠房车外的树上。
在这之后,她的两个妹妹也要么是在登山时失足从山顶摔下身亡、要么是在游泳课上沉入水底再没浮上来。
因此孤身一人的尤金妮,在她毕业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载满了她的耻辱与暴怒的学校。
她发誓,总有一天,她会站在她仇敌曾经站过的地方,将她的仇敌踩在脚下,而到了那时候,她们不但要赔着笑脸,还要称她踩得好、唯恐她因此伤了脚。
是的,就如同现在这样。
尤金妮站在校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,俯视脚下的这一所学校,俯视这个曾让她无尽厌恶恶心的地方,俯视那些来来往往的曾让她愤怒发狂的脸。
她以为自己会生出熟悉的灼心的愤怒,或者是如许多文学作品里描绘的那样,当时移世易、成功与复仇近在咫尺后,复仇者心中反而感到无尽空虚……不,不是的。
全都不是!她只感到痛快!
痛快,还有迫不及待。
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的迫不及待!
终于,尤金妮忍不住大笑了起来,带着狠毒与痛快。
但不到数秒,这样的笑声戛然而止,因为尤金妮终于看到了一个影子。
——一个与校长办公室这故作正经故作威严的摆设风格格格不入的影子。
“谁?!”
尤金妮蓦然抬头,撞入了一双近乎冷酷的金色眼睛里。
而直到这时,尤金妮竟然才发现室内多出了一个人!
只见对方安静地坐在阴影中,明亮的灯光在他脚下止步,柔和的光源照不亮他的脸。
明明他与尤金妮近在咫尺,但尤金妮却完全无法看清对方的脸,甚至看不出对方的穿着,唯有那双不同寻常的金色眼瞳在黑暗中散发着奇诡的光,如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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